视觉设计融入视野下“桃源工”艺术传承与创新研究
摘要: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提高,也有了更多的精神追求,审美观也随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多的传统民间工艺和艺术因为跟不上时代进步的步伐而逐渐衰败。在发展的今天,如何去传承和保护老祖宗留下的民间艺术瑰宝,是我们要发展并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环节。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发展民族文化中的精髓部分,在传承与保护中去发掘与创造才有可能实现真正的发展。
近两年来,借着发展全域旅游的东风,常德地区也紧跟着吹响了旅游大会战的号角,而发源于常德本地,集桃源木雕、桃源刺绣为一体的民间传统工艺艺术“桃源工”终于再一次焕发生机,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为了解“桃源工”此本土民间艺术的传承与发展,向当地地方政府拓展民间艺术提供可参考的可行性创新思路,助力当地的经济文化建设,拓展地方文化发展路径。 对桃源木雕和桃源刺绣的特点进行重点分析,从而探究视觉传达设计创新思路,通过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形态两方面结合现代审美特点深度挖掘“桃源工”滴人文价值和经济价值。
关键词:桃源工 视觉传达设计 传承与发展 创新
目前,国内相关研究多集中在“桃源工”木雕和刺绣文化内涵与传承的研究,对“桃源工”在视觉传达设计中有针对性的应用研究相对较少。
而四川省青神县已经远远走在了前面,该县的竹编,在原有的传统工艺技术上加入了现代的视觉传达设计所具有的现代元素,紧跟现代大众审美和生活需求,使古老的传统艺术在现代社会中焕发出了新的活力。在2011年成为了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还带动了当地人民的就业。相较于青神县这些地区在视觉传达设计结合地方传统工艺取得的显著成果来看,常德的“桃源工”在这一方面还相距甚远,还有着广阔的发掘空间。基于此,湖南文理学院《视觉设计融入视野下“桃源工”艺术传承与创新研究》课题组以桃源木雕和桃源刺绣为研究对象,针对其各自特点和目前生存现状进行了深入了解和调查,通过对2座博物馆、2个传承基地、一座文化馆、4位非遗传承人的实地调研与访谈,发现“桃源工”现实生存状态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视觉设计融入 “桃源工”艺术传承与创新发展的可行性建议。
一、“桃源工”的艺术发展演进与特征
“桃源工”是集建筑、家居、文化交往有关的石雕、木雕、刺绣、玉石雕等手工艺人的简称,当下已成为一个文化概念,它流传于桃源县一带。因从业者众多,流传历史悠久,艺术风格独特而名震一时。其中在收藏界享有盛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桃源木雕和桃源刺绣,是“桃源工”繁花似锦中的两朵奇葩,是此次课题组选定的主要研究对象。
每一种传统工艺艺术的形成都有着独特的发展历史,并各具工艺技法和艺术特征。从简单的一个生活器物演变成具有艺术价值的传统技艺,这个漫长的过程中凝结了无数先辈匠人的智慧和汗水。桃源木雕和桃源刺绣亦是如此。
(一)桃源木雕的兴衰历程及艺术特征
据调查资料显示,桃源木雕始于新石器时代,初兴于春秋战国至秦汉,三国两晋至宋朝末年,桃源木雕逐渐走向成熟,而又鼎盛于明清两朝。特别是明清时期,它秉承中国古代商周陶雕以及汉代砖雕的精髓,融本土木雕工艺和宫廷木雕工艺为一炉,集南北木雕工艺为一体,逐渐形成了如今大气中不失精巧,粗犷中不失细腻,造型夸张而又不空洞,线条简练而不简单等多种独具特色的桃源木雕。其传统水墨画“计白当黑,以少胜多”的理念,结合圆雕、浮雕、透雕、阴雕、镂空雕等各种雕刻刀法所形成的木雕工艺,充分体现出大俗大雅的木雕艺术风格。
然自清末民初以后,全国木雕行业普遍走向衰落。尤其1943年,日寇进犯桃源之后,大量的建筑木雕遭到烧毁,众多木雕精品遭到掳掠,一批批木雕匠人被迫避祸出走;后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又有大批建筑木雕与器物被当作资产阶级的“四旧”而革除。值得庆幸的是,尽管如此,命运多舛的桃源木雕终于还是等来了桃源境内重点历史景观的修复,使得一息尚存的桃源木雕得以继续留存了下来,并于2018年被列选为湖南省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
当下,由于师承关系依旧以师父带徒,以及其它诸多因素的影响,桃源木雕的师承,只能在社会人际关系中悄然发展,逐步派生。截止目前,已陆续出现了20多支木雕师派。这些木雕师派有时会因为承接庞大的工程而相邀齐聚,而“不甘人后,各显高精”的思想,也使得本地木雕艺术的发展日益辉煌。然而相较这样良好的发展前景,令人尴尬的是愿意学习传承此技艺的现代年轻一代越来越少,大有后继无人的态势。
(二)桃源刺绣的兴衰历程及艺术特征
据前人调查研究可查的桃源刺绣市级第一代传承人是李桂英,她出生于1889年2月,是桃源县沙坪镇人,家道殷实,绣花技术好。那时镇上临溪建有多家绣楼,不少绣娘便聚在一起倚楼而绣,口传、心授、耳濡、目染、揣摩、切磋。凭借着对自然的热爱与感悟,运用各种单、复彩色丝线,采取辫绣、盘绣、折叠绣等绣法,时而平针、时而掺针、时而游针,将生活装点得活色生香。
沿着历史的溪流踏寻桃源刺绣的源头,这一缕源自民间的艺术血脉,可以追寻到夏商时期。“我们的桃源刺绣源自古代的‘五色衣’。在《水经注·沅水》便有记载。”翦永胜说。
春秋战国时期,官员贵族衣着华丽。在屈原的诗句中,便多次提及华丽的衣饰。他在《九歌》中吟哦:“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他在《招魂》中吟诵:“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刺绣的轻柔罗衣,色彩华丽。这些诗句都说明刺绣品已经充盈楚国的采菱城。
桃源刺绣最早兴盛于楚平王时期。公元前523年,楚平王召集木雕刺绣手艺人打造装饰皇室宫阙采菱城。而采菱城位于如今的桃源县青林乡黄楚村。
楚室宫阙采菱城存在了500余年,如今无片瓦留存,而陪伴着采菱城一路辉煌的桃源刺绣则留存了下来,留存于代代绣娘的手手相传里,留存于窗帷锦饰的优雅里。
桃源刺绣以夸张、变形、四不像的特点闻名海内外,是极具地域特色的原发性刺绣。有专家认为,桃源刺绣针法体系孕育了‘湘绣’,是‘湘绣之母’。其实它与湘绣的区别很大。对于湘绣和桃源刺绣的区别,桃源民间文化专家翦永胜曾经这样介绍:“湘绣就像一幅真实生活的画卷,而桃源刺绣更像一幅充满想象的画卷,充满童真与夸张。”
随着改革开放,打工潮的兴起,加之外界快节奏生活方式的吸引,使得许多年轻一代女性放弃了传统的生活方式,也放弃了枯燥而辛苦的刺绣手艺,纷纷外出务工,桃源刺绣手艺的传承逐渐出现了断层,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就几乎失传。它之所以还能传承下来,和那些生活在大山深处、依然沿袭着曾经生活方式的老绣娘们分不开。
2016年开始,桃源县启动“非遗+扶贫”工作,由宣传部牵头,联合湖南省文理学院专家学者、本县刺绣产业带头人、收藏家和手工爱好者成立桃源美术文化研究院,开展桃源刺绣理论研究、产业发展规划指导,并且将刺绣传承与精准扶贫结合起来,成立了桃源刺绣培训中心。桃源县总工会还将桃源刺绣纳入“一户一产业工人培养工程”项目,在场地租金减免、项目资金等方面给予支持。
如今,在“非遗+扶贫”项目的带动下,桃源县妇联联合县人社局等部门,依托凌津滩、郑家驿、漳江等乡镇桃源刺绣示范基地,按照“公司+基地+妇女”的发展模式,带动1700多名妇女在家门口就业,其中就有200多名打工妇女回乡当绣娘。在县政府的高度重视下,2015年郑家驿乡被定为桃源湘绣之乡,2016年在郑家驿政府和湖南翦伯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共同努力下,建成桃源郑家驿木雕刺绣传承基地。
二、“桃源工”艺术传承中亟需解决的问题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为当代文化艺术发展创造了物质条件的同时,也使许多的传统文化技艺的传承陷入到了困境。虽然近年来我国不断提高对于民间传统文化技艺传承的重视程度,尤其是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格外关注,但年轻人普遍对传统手工艺“不感冒”的现状仍未得到有效缓解。
(一)民间传统手工艺传承恐将“断档”
2019年6月至8月期间,课题组三次实地走访了位于桃花源风景区内的木雕博物馆和百床馆,还到了素有“桃源刺绣之乡”之称的郑家驿乡,参观拜访了由郑家驿乡政府携手湖南翦伯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耗资2000多万联合筹建的桃源县木雕刺绣传承基地。后又相继前往桃源木雕传承基地,桃源县文化馆进一步进行实地走访。多次的深入走访和实地拍摄,让课题组收集获得了大量“桃源工”刺绣和木雕在图形构成及寓意的相关资料。
在多次的实地走访中,课题组一行还拜访了“朱氏雕刻”传承人朱建兵,“朱氏雕刻”是“桃源工”木雕的突出典范,也是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桃源木雕县级代表性传承人。朱建兵先生自1991年开始跟随爷爷朱文安(朱氏雕刻的创始人)学艺,为了“桃源工”的传承与发展,2015年朱建兵成立了“朱氏雕刻有限公司。”专业从事雕刻及古建筑物品的修复、古家具和雕塑工艺品的创作等,同年成为“桃源木雕”传承基地。拜访过程中,课题组一行进一步向他了解了桃源木雕滴前世今生,以及对“桃源工”目前的生存境况进行了询问。就如同朱建兵先生所说,无论是桃源刺绣,还是桃源木雕,政府虽给予了重视和扶持,但无奈这些制作时间长、环境单调的民间手工艺,让现在的年轻人对其不感兴趣,宁可离家千里外出打工也不愿意坐在案前琢磨工艺;另外,还有一部分人觉得短期内收入低,不少年轻徒弟在此学习过程中,熬一段时间熬不住就走了。
包括早期桃源李氏木雕原来定下的“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规矩也基本不复存在,但即便如此,后继无人或传承“断档”的问题依然难以解决。
(二)“老酒”还需换“新瓶”,老手艺还需融合创新
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曹保明认为,当前必须创造机会让年轻人接触到传统手工技艺,以年轻人喜闻乐见的形式,激发他们的创新活力,“老手艺”才有可能在不断传承中越来越厚重、越来越丰富。
作为一门传统技艺,无论是桃源木雕,亦或是桃源刺绣,都不能固守成规。在改革开放的经济文化历史背景和全球化时代到来的双重影响下,中西文化的碰撞,使得当代年轻人的价值观已由单一走向多元,审美观也更加的丰富多彩。他们敢于打破前人审美的常规思维,在以往的审美基础上提出自己更加丰富的审美见解,而高速发展的信息渠道,让这些新生一代在审美视野上较之先辈更加开阔。
正因如此,传统工艺艺术若还想一路延续发展下去,必须得及时调整自己,站在当代人的审美视角融合创新,决不可固步自封。“桃源工”这一“老酒“,势必需要加入符合当代人审美的”新酒瓶“进行重新打包推介,使其能延续和发展。
(三)政府扶持力度有限,“桃源工”驱动乏力
自民国以来,“桃源工”技艺及其作品饱受摧残,随着老匠人的相继离世,曾经名噪一时的“桃源工” 影响也日渐衰落,相关的大量技艺和作品没有得到延续和流传。因此,要将“桃源工”的遗失在历史中的那一部分空白填补起来,还需要长期而反复的收集考证,最后进行系统的整理。此项工程耗时费力,且非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单一部门可以完成的。
最近几年,政府在扶持“桃源工”方面虽然有所投入,但要想找回缺失的部分并将其发扬光大,还远远不够。还需有更加强有力的政策,为“桃源工”注入足够向前进的动力。
三、传承与创新:视觉艺术融入“桃源工”
2019年8月,课题组将前期查阅的大量资料和实地走访得到的素材进行了分类整理,并于9月开展了首次桃源工吉祥图案在现代视觉传达设计领域中可塑性的探讨分析会议。紧接着10月,召开第二次桃源工和现代视觉传达设计的融合重塑可行性探讨会,进一步确定了“桃源工”在视觉传达设计中应用的理论模型。
(一)融合创新,让“老手艺”焕发新生
江西景德镇青年陶瓷艺术家徐超便是将融合创新完成得极好的创新者。他的“新派”陶瓷作品视觉冲击力相比于瓶、壶、罐等“老作品”明显提升。造型夸张的人偶形象、充满西洋风情的花瓶和几乎以假乱真的水果摆件,制作精细、风格前卫的陶瓷作品更符合年轻人的品味,又融入了西方创作理念,更适合现代家居装饰使用,因此获得了很多年轻人的关注。
而另一位景德镇瓷板画艺术家魏巍,也在传统技艺的融合创新方面做出了尝试。他把西方绘画风格与中国画的手法结合起来,创作出色彩艳丽、图案简约的瓷板画作品,一经展出便获得了很多年轻收藏者的关注,市场售价也比“老派作品”高出一大截。
尽管做瓷跟木雕、刺绣比起来,看似毫无关系。但其融合创新的理念却是可以共通的,徐超、魏巍两位艺术家的创新可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值得借鉴。
桃源木雕的精髓在于线条简练,造型夸张,古朴大气;而桃源刺绣的精妙就妙在较之其它刺绣的繁复细腻不同,其构图更趋于憨态可掬,充满想象,这一特点也更接近于现代年轻人喜爱的卡通形象。拥有了这几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再结合视觉传达设计对“桃源工”进行重新配色和形象设计,并形成专属的文化符号,制作出更贴近现代年轻人喜爱的可使用、可收藏的系列产品。
(二)、加强启蒙教育,好过“赶鸭式”强制学习
通过几个月的实地走访与传承人的反应的现状,我们不难发现现如今许多传统工艺艺术的传承,依旧秉承着收徒教学的模式沿袭传承。这样收来的学生或是抱着为了生计学手艺的心态,或是抱着一时兴起尝试玩票的心态,学习效果往往并不持久,很容易“雁过无痕”或者“半途而废”。
而有一些传统手工艺传承人也渐渐开始改变传承教学方式,正在尝试先从小培养下一代兴趣开始。就如广东砚台制作工艺师傅陈炳强,他小时候并不喜欢砚台制作技艺,是在父亲循序渐进的引导下逐步学习摸索,并且跟着父亲到处走访,慢慢地才觉得这门技艺“放不下”并发展成热爱。教育界有句话:“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现在的小孩不能再靠‘硬着来’,只能让他们从小喜欢,将来才有可能投身这门技艺。因而除了家族传承外,还应该鼓励民间手工技艺多走进社区、学校等场所,加强对年轻人的艺术启蒙教育,让他们产生传承传统民间技艺的传承欲望。
(三)、存世资料少,创新进程缓慢
“桃源工”作为传统手工艺传承,几乎无过多清晰的文字可佐证,只有历代传承人之间的口口相传,历经几次浩劫,存留于世的精品之作不多,现存于世的老一辈传承者或已离世,或大隐于世,难以寻觅。需要权威部门介入,并与时间赛跑,尽可能多的找寻到老一辈传承者,向其探求“桃源工”在历史上的那一段空白记忆。
无论是传承,亦或是创新,都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资金。在财政允许情况下,可以创造环境,吸引社会力量投入“桃源工”的创新中去。也可以吸纳社会各界有爱心的企业家和慈善人士,有扶持传统技艺艺术教育与传承之心,可以充分吸纳他们的爱心,鼓励资助传承学习的无私精神,完善吸引社会力量帮助“桃源工”完成创新转型与传承发展。
课题主持人:佘晨;职务:湖南文理学院芙蓉学院教师;职称:助教
课题主要参与人1:夏凌;职务:湖南文理学院芙蓉学院艺术与体育系系主任助理;职称:副高
课题主要参与人2:邱陵;职务:湖南文理学院艺术学院教师;职称:助教
课题主要参与人3:粟媛;职务:湖南文理学院艺术学院教师;职称:助教
附件一:
图为:课题组参观并采访桃源木雕传承人朱建兵
图为:课题组走访桃源县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及桃源县文化馆
账号+密码登录
还没有账号?
立即注册